【言阙】风烟倦
二月开启还债之旅!!!
第一篇给 @Thran 言侯迷妹~
言阙个人向为主,微有X林乐瑶。
好吧!要原谅我写崩了男神...
本文的时间点在梅长苏进京第一年末,言侯欲炸祭台这里。
弃权:部分引用和改写原文,题目及最后一句来自歌曲《风烟倦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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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烟倦
“言家哥哥。”
少女笑着,眼睛弯成了月牙,银铃般的声音回荡着,“我新谱了首曲子,你来听听。”
柔荑纤指在琴弦上缓缓挑拨,悠悠琴声从指尖飘出,少女含笑而望,柔情万分。
“乐遥。”
言阙醒了,冷汗涔涔。
乐瑶,你再等等。
很快,我就能替你报仇了。
五更刚过,天还灰蒙蒙的。
言府门口已经备好了马车,言阙一身道袍,直奔城外西郊寒钟观。
寒山转苍翠,钟磬伴余生。
寒钟观原名白云观,是在言阙接手之后才改的名。
原先那个名字,实在美好的让他不愿想起。
远上寒山石径斜,白云生处有人家。
他与乐瑶定情的那日,正值深秋。
万山红遍,层林尽染,霜叶红于二月繁花。
可是比之更为动人的,是他怀中的少女,两颊绯红,垂眉低眼,羞着脸,小声道,“言家哥哥,你可不许负了乐瑶。不然,兄长可不会放过你。”
当时自己说了什么来着?
“皑如山上雪,皎若云中月。此心永不变,启唇咏上邪。”
只是,青山仍在,天地未合,可他还是负了乐瑶。
下了车入了观,言阙就径直来到前殿。道观中的法师行了礼,凑过身,小声说道。
“侯爷,货物已经到了。请去库房清点。”
“你先下去吧,我一会就过去。”
言阙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内室。
内室的布置极其简单,放着一张桌椅,桌上摆着神龛,神龛里立着牌位,牌位上写着——“林氏乐瑶之灵位”。
言阙取了三支香,用蜡烛引燃,拜了三拜,插进香炉里,然后负手而立。
良久,缓缓开口,“乐瑶,十二年了。你,等久了吧。”
十二年前,赤焰案发之时,祁王被囚,宸妃被禁足在寝宫里。
言阙收到消息的那刻就入了宫请求面圣,却被夏江谢玉挡了回来。
后来,祁王被赐鸩酒,死于牢中;宸妃在寝宫自缢,裹了块白布就被送了出去。
言阙生平第二件悔的事就是当时为何没有提着剑冲进宫内,逼萧选重审此案。
只是为时已晚呐!
国舅爷的身份在朝中尚算个虚职,言阙多番打点才将林乐瑶的尸身偷换出来,置在白云观里。
是夜,烛火冉冉,映在尸身盖着白布的上,言阙颤巍巍的伸手揭开。
自缢而死的人,面色微微有些紫,唇舌外露,颇为狰狞。
言阙含着泪,轻轻抚过脸颊,将唇舌摆正,轻握起林乐瑶的手,“乐瑶,你醒醒。”
乐瑶是极为爱惜这双手的。纵时常抚琴,林乐瑶的手却不像琴师指尖带着薄茧,而是白如美玉,肤若凝脂。
如今这双手不再柔软细滑,指尖凝着乌青,冰冷僵硬,再也握不紧。
言阙缓缓擦拭着林乐瑶的尸身,一遍遍的叫着“乐瑶”。
就好像,经自己这么一叫,那人还会弯着眼眉,唤自己“言家哥哥”,笑声依旧如银铃清脆。
泪迷了眼,言阙拂袖去擦,可还是滴落到林乐瑶的身上。言阙急忙后退,一踉跄,摔在地。
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就这么狼狈的跌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着。
言阙将林乐瑶葬在了道观后山,立了碑,撒了最后一抔土。亲手雕了牌位,上好的黄梨花木,泛着淡淡檀香,右上角还刻了两片祥云。蘸着金粉,提了字“林氏乐瑶之灵位”。
对于他来说,林乐瑶从来就不是帝王的宠妃,皇长子之母,她只是林府里的那个的小丫头。
言阙时常往道观里跑,却只是立在牌位前,目光深远,良久不说一句话。
久而久之,外人都传国舅爷迷上了修仙论道。
他听闻,嗤笑一声,“也罢,如今的大梁根本不值得自己为此鞠躬尽瘁。”
“侯爷,一切已经准备妥当。”
查验了火药的数量,以及运送路线,言阙终于坐下,呷了口茶。
“这几日运去祭台的时候千万小心,不可大意。”
“是。”
穿着道服的法师们对着言阙毕恭毕敬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。
其实这些人都是言阙的人,整个寒钟观都是。
金陵城的人都认为言国舅是个沉迷于修仙论道之人,连自家妹子和儿子都如此。
可是言阙心中的算盘却是明的很,不把戏做真,如何骗过那位呢?
不明修栈道,又如何暗度陈仓呢?
其实,言阙从未放弃过复仇。
挚友蒙冤,挚爱惨死。心中有恨,只是隐忍不说。筹谋多年,为的只是那个人死。
他也有过茫然,当年志同道合的三人,他和林燮选的人,怎么会说变就变了呢?
“如果有一天我坐上了那个位置,我一定当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。”
如此信誓旦旦的,难道真的是酒后的轻狂之言么?
那个位置,究竟是有多可怕。
登基第二年,萧选下旨诏林乐瑶入宫,言阙气的差点提了剑杀进宫,却被林燮拦着。
“言弟!你忘了我们说过什么?!”
“他明知道我和乐瑶心悦对方定了情的!”
“可他是皇上,你就为了儿女私情忘了当时我们三人之约吗?”
黄天在上,厚土为证。我萧选、我林燮、我言阙,此生此世,患难与共,富贵同享,生死扶持,永不相负。
生死扶持,永不相负啊!
他可曾记得?可曾记得啊!
“难道你要弑君么?新朝初立,局势未稳,你让这天下怎么办?”
大局为重,言阙忍了。这也是他生平最悔之事,他轻易的放手了,负了乐瑶。
乐瑶诞下景禹被封为宸妃的时候,言阙都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心放手,只要乐瑶此生幸福无忧。
可是,他错了。
赤焰案虽不是他主导的,但若他没有这个心,这案又怎会如此断的决绝?
他怎能如此凉薄心狠,逼死乐瑶,连林家都连根拔起,为的只是在那个位置上坐的久一些,坐的稳一些。
若不是自己心灰意冷远遁红尘,又怎么能苟活至今啊。
君不知臣,父不知子。
林燮一心为他平定天下,宸妃对他一心一意,祈王一心为民,不过是锋芒毕露了些,而自己早就放了对乐瑶的念想,应了他赐的婚,娶了妻生了子。
我们何曾叛过他呢?
他不知啊!疑心既起,欲加之罪,其无辞乎?
“皇后那边的事办的如何了?”
“言侯放心,药已经命人下了,只是头晕身乏,并无其他害处。”
“备车回府吧。”
之后的几日,言阙来往于寒钟观与祭台,筹备祭典的事。
那日,言阙坐轿回府的时候,被豫津身边站着的一位清雅书生拦了下来。
“在下苏哲,有件极重要的事要和侯爷单独谈谈。”
此人言阙早有所耳闻,是位颇有才干的谋士,为誉王效力,大概也是贪图名利之人。言阙随口褒奖了一番,话中带着讥诮。
不料那人神色凝重,语带暗示,“户外太冷,可否向侯爷借点火药来烤烤?”
言阙的心一紧,这句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。
自己筹划之事,想必已经被这位名满金陵的苏先生料了七八分。
言阙一时思绪万千,望向梅长苏的那眼,满是震惊、愤恨与不甘,以及仅剩的希望落空之后的失落哀愁。
平复着心中的五味杂陈,言阙进了画楼。
静室里,言阙和梅长苏面对面坐着,那人每一句话,都如一把利刃,将自己多年谋划一层层的剥了个干净。
言阙深知,自己从来不是心性凉薄之人,不然,又怎会为林燮为乐瑶的死愤懑不平至今。豫津也的确是心中难以放下的,若不是顾及这孩子,恐怕自己早就提剑弑了君,萧选又如何能活到现在。
这个年轻人,不寻常啊。
他既有如此洞察人心之力,又思辨善言,重情重义,心系天下。虽说嘴上说着替誉王效力,只怕其中另有文章。
不过,这与己何干?
自己不过是个闲野的国舅,修道的侯爷罢了。
从画楼出来,暮色已重,夕阳下映出一排鸿雁。
言阙就站在石阶上,目送苏哲坐着轿辇离去。
麒麟才子,得之可得天下。
大梁,要变天了吧。
风吹过,伴着一声长叹,耳边又传来少女银铃般的声音。
“等选哥哥当了皇帝,兄长做了将军,言家哥哥做了国相。那时的大梁一定海晏河清,国泰民安。”
乐瑶,大梁的那个时候,你我都看不到了。
残风破碎,硝烟缱绻,山河残垣,江山已倦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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