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蔺苏】当时只道是寻常·章三
当时只道是寻常
章三 青青子矜，悠悠我心。
廊州四月，草长莺飞，芳草碧连天。
大清早，梅宗主的院中就好生热闹。
左侧的梅长苏一袭青色长衫，右侧的蔺晨依旧白衣飘飘，飞流夹在他们中间，左顾右盼。黎纲则一脸尴尬的立在一旁。
“黛色。”
“靛色。”
“黛色。”
“飞流，你喜欢靛色对不对？”蔺晨摇晃着手上靛色发带。
“喜欢，苏哥哥。”飞流摇着头，看向梅长苏。
“切！小没良心。你苏哥哥一向没眼光。你也跟着学。”
梅长苏拉着飞流在身前坐下，然后拿着那根黛色的发带，看着蔺晨狡黠一笑。
蔺晨似乎想通了某事，“你苏哥哥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。”
捏着发带顺着发束绕完一圈又一圈，仔细系上结，再抚平发带，梅长苏满意的拍拍飞流的背。“走吧。蔺晨哥哥带我们游湖去。”
黎纲看了看放在几案上另一根靛色发带，无奈腹诽，除去深浅，这不都是青色嘛。
正是廊州好风景，石湖烟水望中迷。
蔺晨弃之太湖挑了这里，正是看中石湖清静雅致。
飞流坐在船头，偶尔拿折的杨柳枝拍打着湖面，偶尔跃到空中抓飞鸟，偶尔飞上行春桥看唱戏。
画舫内则是一片悠然闲得。
香茗在汤水冲灌下回转舞动，原本卷曲的叶瓣缓缓舒展，蔓延成一片翠色。
“洞庭碧螺春，今年的新茶。”
“要论会享受，你梅宗主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了。”蔺晨轻啜一口，摇着折扇，“明年我得拟一个榜，排排你这种死要面子瞎讲究的人。”
“天还没热，摇什么扇子。”梅长苏抢过扇子，煽着炉火。
“这扇面可是顾长康亲笔的仕女图。你小心点，别让炭灰引着了。”
梅长苏看了眼扇面不以为然，缓缓煽着，“物尽其用才好。长康果真好才情，这仕女画的真娇俏，也难怪蔺少阁主如此在意。”
“吃醋啦？那你烧了吧。只不过，要你梅宗主亲笔绘一个扇面赔给我。”
“这个好说。”
“应的这么快，有蹊跷。”
“我是画琅琊阁的肥鸽？还是摹蔺少阁主的大脸？”
“你大爷的。”
梅长苏轻笑着将扇子塞回蔺晨手里，向画舫外唤道，“飞流，吉婶做了海棠糕，快来吃。”
随后起身坐在船舷边，掰着海棠糕，碾碎了洒进湖中，引得一群锦鲤争先恐后。
远处传来阵阵清歌，“桃花坞里桃花庵，桃花庵下桃花仙。桃花仙人种桃树，又折花枝当酒钱。”
“这廊州被你管辖的倒一片清平祥和。”
“区区一座城池。”梅长苏眸子黯淡了下来，“当年林殊好歹也是赤焰少帅，整治军纪尚不在话下....”
“长苏...”
蔺晨本想宽慰一下，谁知话还未说完，便扑通一声，摔进水里。
而这一切始作俑者——飞流就站在边上，“喂鱼。”
蔺晨想起来，前些天自己逗飞流的时候说了要把他绑着扔到湖里喂鱼。
“小没良心的！”
“飞流，这叫白毛浮绿水。知道了吗？”梅长苏弯眉掩笑。
“嗯！白毛！绿水！”飞流指着一袭白衣的蔺晨随波荡漾在湖中，满心欢喜得意洋洋。
“你大爷的。”蔺晨湿漉漉的落回船上，狼狈不堪。忽的想起了什么，伸手去摸插在腰上的扇子。扇面早就被湖水浸湿，墨汁层层晕染，哪还有什么娇俏仕女，徒留满目狰狞。
“好好一把扇子就被飞流毁了，你不赔也不行了。”
“黎纲多备了一套外衣，你要是不嫌弃，就去换了吧。”
不一会，蔺晨换上一套浅碧色行装走了出来，而飞流早就不知溜去哪。
“你怎么就不准备套白的呢？”
“黎纲怕我着凉备的，你也知道我不爱着白衣。常咳血，脏的太明显。何况你不觉得，浅碧深红比较配吗？”
是了，白雪朱红太容易让人想起当年梅岭惨烈的那夜。
漫天的白雪，绯红的火焰，刺目的血红。
不愿触景伤情，但又如何能忘记呢？
蔺晨将梅长苏搂进怀中，“浅碧深红，很好。很好。”
蔺晨在心中默默念道。
今无所求，唯有：
执子之手，驾一叶之偏舟。
抱月而终，携飞仙以遨游。
“你新收留的两丫头是不是还没赐名？”没来由的，蔺晨说了这么一句。
“你问这个做甚？难不成看上了想要了去？”
“嗯哼，我可没这好福气，就是机缘想到，不如就叫子青、子矜吧。”
梅长苏替他理好衣角，含情一笑。
“好。”
此中有深意，尽在不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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